春芽茫然地抬起脑袋:万长公子?
沈照雪的指尖微微蜷曲了一下。
铜镜前的躯体皮肤白皙细腻,没有半分伤痕。
这具属于他的二十岁的身体还有些稍显健康的生机,掩盖掉了陈旧灵魂上挥之不去的绝望死气。
那些再也说不清楚的东西挖空了他的血肉和灵魂,如今更似行尸走肉,没有思考和挣扎的能力。
窗外骤雨未歇,沈照雪瞧了瞧天色,取了护耳戴于耳上,屏去那些来自世间各处的喧嚣声量,出了房门。
他想这或许还是一道梦,是自己在宫中那么多年时常想着曾经自由单纯的自己,所以临死之前,执念化作了梦境,圆满了一次他的愿望。
途径小花园时,他瞧见万声寒的几个表弟在池塘中心的亭子里斗蛐蛐。
沈照雪身体不好,没什么朋友,这些少年向来喜欢欺负捉弄他,仗着他没有亲族照拂,将他当做万声寒的书童跟班,但从前有万声寒罩着,也倒没有出什么太大的乱子。
万声寒的表弟万景曜尤其喜欢欺负人,眼见沈照雪出来,眼珠子转了转,迅速跃出了亭子,循着小道迎面向着沈照雪走去。
沈照雪面色冷下来。
他顿时打了个寒颤,将沈照雪上下打量了片刻,又觉得面前这病秧子确实没什么威胁,于是便抬了抬下巴,趾高气扬道:“看什么看,小聋子。”
“你让还我就还?”万景曜嘲弄道,“真拿自己当主子了,我哥都不想管你。”
那万景曜却忽然抢了他的伞扔在一旁,一把推了他的肩头,顺手便将手中的玉佩丢进了池塘里。
面前的少年大笑着,说了什么沈照雪听不见,只能从模糊的雨幕中隐约瞧见些唇语,大抵是让他自己去捡回来。
那枚玉佩对他来说很重要,刚入宫时生不如死,这块玉像是万声寒的一道寄托,一直支撑着他活下去。
恍若上天在提醒着他,他和万声寒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只能靠着那一块玉佩找回自己的名字,知道他是沈照雪,而非大燕的右使。
他慢吞吞弯身脱去鞋,像是不知寒冷一般下到水池里。
头晕又头疼,他面颊开始泛红,神志也有些混乱,却还是不曾放弃,直到将那块玉佩从水中捞起来,这才直起身,长长吐出一口气。
呼吸开始变得滚烫,沈照雪闭着眼张着口喘息,雨珠毫不留情地落在身上,想要将他彻底淹没一般。
晕头转向的模糊视线中,他看见了万声寒没什么情绪和表情的脸。
他是罪该万死的小人,无数人的性命在他手中丧失,那些雷霆手段让人不齿,可要想快速建立一个新的稳定的政权,必须有人要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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