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浓,他低喝:“大胆亡魂,贫道在此,速速退散!”他掏出一张黄符,蘸了朱砂画了几笔,贴在棺材上,可符刚贴上去,“噗”地烧了起来,火光一闪,黑气更浓。棺材盖猛地一震,缝里伸出一只手,瘦得只剩皮包骨,指甲长得像刀刃,泛着青光,指尖挂着木屑和血丝。九叔吓得退后一步,桃木剑横在身前,喝道:“何方怨魂,报上名来!”
九叔的嘶吼卡在喉头化作一声呜咽。那只青灰色的手爪骤然暴起,五指如铁钩般扣进棺材板,朽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棺盖轰然掀翻的瞬间,腥腐的泥浆裹着尸水泼溅在九叔脸上,张大牛被迸裂的木刺划破脸颊,血珠未及坠落就被某种无形之力吸向棺椁。
张田豫的脊椎发出枯枝折断般的脆响,以违背关节构造的姿势直挺挺竖起。寿衣早已与溃烂的皮肉长成一体,随着起身动作撕扯下片片腐殖质般的碎屑。塌陷的半边脸孔里,蛆虫正从裸露的牙床簌簌掉落,而完好的那只眼球突然转动,浑浊的晶状体泛起沼泽磷火般的幽绿,瞳孔收缩成一道竖线锁住张大牛。
";大...牛...";
声带摩擦的沙响里混着气管积液的咕噜声,每个音节都震落簌簌尸蜡。当它咧开嘴角时,暗红血块从獠牙缝隙渗出,竟像活物般顺着下巴蜿蜒爬行。暴涨的指甲已非人类该有的弧度,更像是某种深海生物的骨刺,尖端滴落的黏液在棺材板上蚀出缕缕青烟。
腐尸迈步的刹那,悬挂在房梁的油灯骤然爆裂。黑暗中有无数细碎响动应和着指甲刮擦声——墙角蛛网上的干蛾突然扑棱残翅,鼠群在梁柱间疯狂逃窜,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张大牛自己的啜泣声,竟在某种诡异共鸣中化作无数重叠的回响,仿佛整间停尸房都在替他哭泣。
它抬脚的姿势像提线木偶被无形丝线暴力拉扯,每步落下都伴随骨骼错位的咔哒声。拖曳在身后的黑痕并非液体,而是某种蠕动的菌丝状物质,所过之处木质地板迅速霉变碳化。当第三步踏实时,九叔惊恐地发现那些菌丝正顺着阴影向自己脚踝攀附而来......
张大牛吓得魂儿都没了,喊道:“爹,你别吓俺!”他扑过去抱住张田豫,眼泪又滴下来,落在尸体脸上。九叔大喝:“莫哭!泪水留魂!”可张大牛听不进去,泪水滴得更多,张田豫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眼珠子绿光更亮,低声说:“大牛……你留俺……”他的指甲伸长,像刀刃划过空气,刺向张大牛。张大牛躲得慢,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血淌了一地,黑乎乎的,像中了毒。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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