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滚出锈刀刮骨般的声响,惊得廊下寒鸦炸窝。李富贵这才想起,这分明是父亲逼死的那个瘸腿佃户!
";陈...陈叔?";他瘫坐在黑浆里,裆下漫开腥臊,";当年是爹造的孽,侄儿给您烧纸马...";
";嗬嗬嗬...";尸煞脖颈突地扭转半圈,腐舌舔过獠牙,";三十载...饿...";枯爪暴长三尺,指甲泛着尸毒青光,";李家的种...甜...";
李富贵只觉喉头一紧,陈瘸子的指爪已楔入皮肉。剧痛中瞥见尸煞嘴角咧到耳根,黑水顺着下颌滴在他锦缎袄上,";滋啦";蚀出蜂窝孔洞。
";饶...饶命...";他蹬着腿挣扎,金牙磕在青砖上迸出火星,";我给您起生祠...塑金身...";
";迟了。";尸煞另只手插入他油肚,掏出一截肠子塞进獠牙,";阴司路...冷...";咀嚼声混着李富贵的惨嚎,惊飞十里寒鸦。
待到梆子敲过五更,巡更的孙二愣撞见李富贵尸身——七窍塞满黑土,肚皮翻卷如残荷。五根桃木桩齐根而断,裂口处生满血色菌丝,夜风里飘着桂花混腐尸的怪香。
晨雾未散时,张老汉蹲在尸身旁抽烟袋,烟锅叩着断桩冷笑:";桃木引雷,朱砂招煞,五黄位埋成聚阴冢。";他捻起一撮猩红菌丝,";陈瘸子吸饱了李氏精血,这是要化黑僵啊。";
檐角铁马";叮";地断线,在场众人齐刷刷打了个寒颤。远处乱葬岗老鸹聒噪,恍若百鬼夜笑。
晨雾裹着尸臭味漫过李家门楣时,孙二愣的铜锣把全村砸醒了。张老汉蹲在青砖影壁前,烟锅里的火星子溅在青砖上,炸开三点幽蓝鬼火。
";七窍塞土,肠穿肚烂。";孙老三攥着铁锹直哆嗦,";张爷,这桃木桩...";
";起钉!";老汉烟杆重重敲在断桩上,震得裂缝里簌簌落下猩红菌丝,";午时三刻阳气最盛,挖!";
铁锹撞上硬物的闷响惊飞了檐下寒鸦。孙老三突然怪叫一声——黑泥里乍现五根紫黑指爪,指甲缝里嵌着的暗红布屑,分明是赵大牛裤衩上的碎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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