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山路滑得跟抹了猪油似的,你可别去送命啊!”那赵黑子倔得跟头老驴似的,瞪着眼骂:“老子打了三十年猎,还能让这点破雨吓趴下?少啰嗦!”说完,披上蓑衣,戴上斗笠,提着盏马灯就踹门出去了,脚步声踩着泥水,渐行渐远,不一会背影便被雨吞了。
山路窄得要命,只能并排挤一个人,两边黑压压的树林跟鬼影似的,树枝被风吹得乱晃,好似无数只爪子在半空抓挠,风声呜呜咽咽,听着像哭。雨水顺着山坡淌下来,泥泞得一脚踩下去陷半寸,鞋子粘在泥里,拔出来“吱吱”响,声音就像是在嚼啥东西。赵黑子走了没半里地,马灯的光晃得跟鬼火似的,风大得差点把灯吹灭。他骂了句脏话,找了棵老松树底下躲雨,打算抽口烟喘口气。烟丝在手指间抖得点不着,他咬着牙点了三回,火光一闪,照得他满脸雨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沙沙沙”,整齐得吓人,就如同纸人在地上拖着发出的声音。可这声音不对劲,太闷了,像裹在棉花里,又像是从地底下闷出来的,带着股阴冷劲儿,直往人骨头缝里钻。赵黑子眯着眼往山下瞅,雨雾蒙得啥也看不清,马灯的光照出去也就几步远,隐约瞧见山路上有一队人影,黑压压一片,排着队往山上爬,影子被雨拉得老长,活脱脱一条条黑蛇在蠕动。
“谁他娘的大雨天还赶路?”赵黑子嘀咕了一句,酒劲上头,壮着胆子喊:“喂!哪村的?报个名儿!”声音喊出去,雨里飘散得没影儿,可没人应他,那队人影还在走,脚步声“沙沙沙”没停,仿佛压根没听见。他心里一咯噔,酒醒了一半——这山路上哪来的大队人马?再说,这雨天走路,咋一点泥水声都没带?踩下去不得“啪叽啪叽”溅一身吗?但这脚步声干干净净,发明是在晒干的土路上踩出来的,邪门得要命。
赵黑子拎着猎枪,借着马灯的光往前凑了几步,想看个明白。雨水砸在他脸上,冰得刺骨,马灯的光晃过去,他终于看清了——那不是活人,是一队死人!他心跳“咚”地一沉,汗毛根根倒竖,浑身从头到脚像是被针扎了。
那队人影穿着破烂的军装,有的缺胳膊,有的少腿,脑袋歪得跟断了似的,走路僵硬得像提线木偶,关节“咔咔”响,骨头在互相磕碰。领头的是个高个子,叫李大头,村里民国时死的一个兵痞。当年他跟土匪干仗,被一刀砍了脑袋,尸体扔在山沟里喂了三天苍蝇,后来村里人看不过去,拿草席裹了埋了。现在他走在前头,脖子上空荡荡的,手里提着个破灯笼,灯笼里燃着一团绿幽幽的火,照得他肩膀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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