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良久，他道，“过来点。”

颜华池猛得瞪大眼睛，去抓沈长清的手。

仙家秘术，醍醐灌顶。

鼻头一酸，眼眶又涨涩起来，颜华池单膝跪地，双手抱着沈长清腰，虔诚仰头。

“如此”，沈长清欣慰笑笑，“也当得起你一声师父了。”

不曾藏私，没有保留。

如山恩情，如何相报

“徒儿听闻，北域天山有神药” ，颜华池将脑袋闷在沈长清襟前布料里，“等我回来好吗？”

“好”，沈长清轻拍小徒弟后背，“春日的第一支桃花，为师折来为你簪上。”

脚步声渐近，宫女于殿外通传，“陛下请素秋大人入上书房议事。”

颜华池捉住沈长清的手，亲吻了一下，才依依不舍离去了。

沈长清听着人都走远了，缄默着坐了很久，身影落寞。

生前他其实已摸索到成仙之法，可惜差了点时运，没能活到修成。

跟他不一样，他的华池会是真正的人间仙。

阖眸，窗户纸怎么也封不紧，总有冷风进来吹散那一缕安神的香。

那丝丝缭绕不散的烟雾，寻到缝隙终是钻出去，飘远，然后在冬风里不见了踪影。

颜华池皱眉，不耐烦已经写在脸上，“陛下有事说事，没事臣先告退了。”

颜平缓缓吸气，“我是宫女所出，母亲到死都只封了个昭仪。皇姐当年一心爱着我那太子皇兄，又怎会注意到我这个怯生生总跟在她身后的小尾巴？”

“池儿……”颜平站起身，似是有些激动，颤颤巍巍伸手，要去抚摸颜华池的脸，“你怨皇叔，皇叔不怪你，只是你也要谅解谅解皇叔，皇叔怎么可能不想救你们……”

颜平慢慢收回手，神色有点尴尬还有点难过，就好像一个普通老百姓面对不肯认自己的侄儿那样会有的复杂情感，“北域的事你也知道了，天齐已经太多年没有打过仗了，守备松弛，需要皇族去那边激励激励那些个大将军。”

颜华池愣了一下，随即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颜平打断。

颜平意味深长看了颜华池一眼，“你那师尊，可不是什么仙人。”

“这天下终究是颜家的天下”，颜平摊手，笑，“很难理解吗？你的那好师尊，我天齐的好国师，是个鬼啊——”

让颜华池震惊的却是另一件事——颜平怎么知道的

颜华池眯起眸子, 脊背挺直，满脸戒备。

他回头, 眸光轻动，莫名地, 他好像看见他的兄长颜安, 尚且年轻的脸对他扯出一个笑容。

很温暖的笑容，他却只感到冷, 缓缓回眸, 眼前飘起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