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等急了,你去吧”,沈长清拂袖转身,颜华池随即跟上去。
打开橱柜,里面衣裳不多,刚够换季,几件长衫多是青碧,或者青白参半。
“府上那几两碎银够你挥霍了”,沈长清神色淡然,“为师只是觉得没必要招摇过市。”
颜华池想,我其实是最了解你这个人的,我们曾经交过心了,只是你不记得了。
你盛装出行,仪仗队浩荡数里。别人道你风光无两,但你其实不喜。可你是国师,你代表了一个国度的颜面,你不得不如此。
沈长清深深看了徒弟一眼,颜华池勾着腰,他只能看见徒弟的后脑勺。
颜华池系好了玉佩,抬头,“青红的嫁衣,一定很好看。”
低嫁穿红,高嫁穿绿,这小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自己还高攀了他?
那时候,好多人都说昭阳穿这一身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古往今来再没有比她更国色天香的女人了,她的一颦一笑都可倾国倾城,若她不是将军的女儿,注定要嫁进皇家,将军府的府门都要被提亲者踏破!
他想看沈长清为他着红妆,想含住那一点朱唇,想用力咬下去,将混着胭脂的鲜血吞入腹中。
春宵一夜,自此你是我的人。
平昭元年秋,益州人大患。
沈长清与胡公公在前院就圣旨内容交换意见的时候,朝上已经吵成了一锅粥。
“报!宣河决堤十四处,洪水流速太快,沙袋供不应求,益州全体官兵以血肉之躯填补空缺,已……全军覆没……”
“报——太平教趁机起义,已攻占益州三十三城!”
加急的信件如雪花般一封封呈上来,大殿飘了一地鸡毛,颜平面色沉郁,用力将奏折挥到面前地上。
群臣惶恐,纷纷跪拜,沈长清难得端正坐着,从袖间抽出一本册子,拍在面前桌案上。
“永安十三年春三月,刘阳疑因贪贿下狱,五个月后,也就是如今新任州郡刚上任的那天,太平教便立刻愤而起事,发表檄文,称新帝昏庸无道,刑部仗势欺人。
“颜平”,沈长清目光如出鞘的剑,闪着锋锐的寒芒,“给我一个解释!”
“你错了”,沈长清站起身,走到中间,眼中寒霜更甚。
“啊?”许光韵突然被点名有些懵,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在上朝,连忙跪移到中间。
“臣韵言,臣以微猥,忝居此位,本该与陛下分忧,不宜上书打扰,然此事干系甚大,臣不敢不报。”
许光韵写了很多,指出来不少不合理的地方,刘阳之事便是其中之一。
许光韵念完,又匆匆移回列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