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清看了他一眼,说不好是什么情绪。
“祈福的飘带,书尽了遗憾”,沈长清转转手中菩提,“不应该。”
“也就是说,这些都是那大夫写的啊?”颜华池见沈长清纵着他,愈加胡为起来,摸了摸不够,还要再掐两下,惹得沈长清看过来,他却只是笑。
“华池…”沈长清觉得徒弟这个想法有点危险,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颜华池抬起食指抵住嘴唇。
“他说——我平生所苦一切,皆因我所求过多。”
颜华池恋恋不舍松开手,两人慢慢从桥头看过去。
“腊雪连春雪,商民舞且歌。数年求不得,一尺未为多。试法烹茶鼎,资吟落钓蓑。登楼应更好,丹水是银河。”
再没有其它的信息,只通篇都是这种郁郁寡欢的诗句。
沈长清不过自言自语了一句,颜华池便顿时阴了脸,皮笑肉不笑道,“师尊——”
沈长清已经走至木门前,回转身来倚着门框,饶有兴味瞥他一眼,“念吧,为师在听。”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只把长风传妙丽,依然韵致舞霓裳。恨歌独宠痴情圣,遗憾千年错位皇。一去红尘人已换,满园腰似楚宫娘。”
这首诗太露骨了,颜华池这是摆明了要告诉沈长清,他非得扑倒自己不可,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全都是“楚宫娘”,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他说,争那些有什么用呢,一去红尘人已换,你记挂的过往早就烟消云散了,雕栏玉砌都不在了,朱颜还会尚存吗?
沈长清想,小崽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口气?
是有情之人最无情。
沈长清其实有点感动,虽然小徒儿误解了他的意图,可这孩子在安慰自己。
只是用的方法属实不敢恭维……沈长清一想起那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小手,就一头黑线。
“至于你……”沈长清意味深长看着他,轻笑,“你有为师盯着,想必没法祸害苍生。”
颜华池没有退缩,迎上沈长清目光,“那您可得盯好了。”
吱呀——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说得大概便是这般意境。
穿过去,才知道那林子后头藏着的是一排木屋,每间屋门前都挂有名牌,书着充满禅意的房名。
肠穿肚烂,血流成河。
颜华池拽拽他衣袖,“师尊,看前面。”
“麻烦你了,陈施主”。
“些许寒症罢了”,陈大夫身上自带一种文雅气质,柔声嘱咐,“这药每日煎服,药钱就不必给了。”
方丈接过药包,合掌躬身,“天色已晚,施主请留宿本寺,明日再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