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们王爷夜观天象，说是永安帝不仁不义，枉杀了冤魂，才惹得老天发怒呢。”

“王爷就在前面，我就不送您了”，锦衣卫躬身一礼，抬头笑了笑，原路返回。

沈长清立在原地，朝不远处投去目光，那里很亮，亮到足以辨清身前人的面容。

那人挥一挥手，数十个火把整齐划一投入宫殿，殿门大开，烈火吞没里面倒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和一丈白绫下吊死的流着血泪的女人。

“长清君”，颜平在火光中漫步，在周围宫殿倒塌声中开口，“您觉得这景色可宜人？”

“长清君总也不搭理本王，是不喜我这称呼，还是不喜我？”

颜平一噎，随即爽朗大笑，“哈哈哈，是了！老祖宗生平最是重诺，定然放心不下我那几个皇侄儿，请随我来。”

他一路走，一路跟沈长清闲聊。

“揣摩上意，投其所好，善用上隙，坐收渔利。

“这老东西最是因循守旧，一开始肯定要闹本王，但本王就是怕他不闹！那些跟随本王的人仗着从龙之功定然会狐假虎威惹是生非，而丞相就像是时刻盯着他们一举一动的那条毒蛇。

“示外以强，示内以弱，恩威并用。不错，你是自颜太祖以来最有谋略的小辈，颜安输给你，不冤。”沈长清不吝夸赞。

面前火光渐熄，黑夜里那块巨大的白布便格外刺眼。

“老祖宗当年陪太祖打天下的时候，那可真是神机妙算，往往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当真是令人心驰神往啊，不过——

“我若灭了东突厥，周边附属国惶恐起来，岂不是要并力西向？打仗，只需要打痛对方，打怕对方，打得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自愿奉上珠宝美玉来换取心里那片刻安宁，然后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而不是像这样——”沈长清一把掀开那白布，里面的尸体衣着体面整洁，生前没遭到什么虐待，饮鸩而亡，留了全尸。

“当然会怕，老祖宗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所以还是留了一线”，颜平伸出一臂，“前边的路不好走，老祖宗用不用扶着点？”

“好不好走不好说，不过本王说的是实话，接下来我们要去冷宫，那边杂草丛生，经年闹鬼，时不时还有毒虫与蛇出没。”

“广福二十九年，也就是我那还是太子的皇兄登基前四年，他娶一太子妃，此女是骠骑大将军常鸿方的女儿，常氏的肚子倒也争气，大婚三月就怀了个男胎。

“那是何等待遇呢？就连我这个不受宠的二皇子见了，也要恭恭敬敬唤一声皇姐。”

“老祖宗久居山上，不理人间，却心思细腻，这一番言论倒像是亲眼见过一般，本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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