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梁是更像父亲的鹰目,不言不语的时候显得严肃冷峻。
“你要真睡醒了,能差点踩到秧塘里去?”李跃青完全不相信,视线往下移动,故作惊讶,“你脚踝有只吸血虫!”
他还没亲眼见过,但是早有耳闻,会钻人腿肚子里,在肉里吸血吸饱了才慢悠悠出来。
李跃青随口一说的,就是想吓唬水鹊,让他清醒点,待会儿又掉沟里去。
向他求救时,说话软声软气的,听得李跃青骨头有些麻了。
钻入人体肌肤较浅的水蛭,一般轻拍或者清洗就可以脱落。
所以水鹊踏着双草鞋,到时候沾泥巴了,在河边冲冲,捡起杂草秸秆之类的擦一擦鞋边就好了。
脚踝骨节处淡淡发粉,好像雪里的粉色花苞。
水鹊不安地问:“好、好了吗?”
他站起来,“好了。”
还能这样?
小时候村里私塾还在,他和李跃青同在村塾上课,那时候李跃青不是说那些个爱揪女同学小辫子的男生特别幼稚吗?
他拿不存在的吸血虫吓唬小知青。
询问:“怎么了?”
李跃青看他委屈得什么样,嘴巴好像要挂油瓶儿了。
那他方才吓唬人扯谎,岂不是还给了水鹊向人撒娇的机会?
小知青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问李观梁,“我还是觉得很不舒服,能不能先去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