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一寸地端详她的容貌。
义母紧张地起身,连声问:“怎么了?”
声音却还若无其事般和缓平静。“怎么了,盛老?”
义母一愣,她也说不清。
盛富贵大步过来就要查验应小满的左耳。
灯火明亮。屋里的情形改成盛富贵举灯台,凑近了细看。晏容时挡在两人中间,揽着应小满的肩膀,拨开长发,露出左耳廓。
“耳仓怎么了?”她茫然地拿自己的指尖去摸那凹陷小洞。“不好么?”
眼看着灯油往下滴漏,义母赶紧把他往边上拉扯。“当心哪。”
低垂着花白的头颅,灯油滴漏在手里都没反应。义母赶紧把灯台挪走了。
盛富贵喃喃地说:“我哪能知道呢。我只知道,我儿子的左耳朵后头生
义母还在发着愣,晏容时听到那句“我儿子左耳生有耳仓”便骤然吃了一惊。
就像天生眼睛形状,天生发质软硬那般。家族有人天生耳仓,隔三差五,便会生出个带有耳仓的孩儿。
庄九救下的“郎君”“娘子”,也就是盛富贵的儿子和儿媳。
仿佛惊涛骇浪,把他也震得不轻。
盛富贵忽地仰头大笑几声。笑声隆隆,在房间里回荡。
当年他判处斩死罪,人人都以为他死在牢中。树倒猢狲散,盛家散了个干净,只有庄九顾念义气,不离不弃,跟着他流放的儿子和媳妇出京,中途把人救下,为此瘸了条腿。
他儿子媳妇既然在某处隐姓埋名过日子,日子安稳了,就有可能生娃娃。
盛富贵拍桌放声大笑。
“像。细看嘴巴耳朵像我儿。”
“盛老,知道你喜爱我家小满。但别人家的女儿,你咋能张嘴硬说像你家儿子?”
晏容时开口问:“她母亲是谁?”
转向应小满的时候,神色又温和下去。
“但刚才老夫忘情大笑,还是没有人过来查看……外头多半早有兵马守住,等着老夫出去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