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养出了一大群老油子。
“兵部记录在册的武器数目,和京畿三处库仓里的实际数目,从来就没有对上过。”
“不止库仓里的武器数目和在册数目对不上,各处禁军、厢军的实际人数,边境配发马匹数目,从来都对不上。下头报上来的数目原本就不实,我等身在京城,又如何核实?”
人人过手都拿一点。人人都觉得自己无辜。消失了整片海,怎能责怪海边只舀了一滴水的人呢。
去年新调来兵部的右侍郎年轻气盛,就是他察觉京畿三大仓囤积的精铁武器亏空了一整仓,把事情捅了出来。
当着紧追不舍的十一郎,沉默良久,说了句:“武器库仓亏空之事,其实,早在二十余年前,晏相当政时期,就已如此了……”
十一郎早晨亲自来大理寺移送供状时,人就坐在对面。
“听听看,七郎。这帮老油子推来推去,推到二十多年前,你祖父头上去了。”
“所以,根本没有所谓‘突发’的‘精铁火器倒卖案’。有的只是一年遮掩一年,掩盖不知多少年前的旧亏空。官场自成规矩,人人习以为常,库仓武器不够,紧急赶制就是。钱不够,伸手跟国库讨要就
十一郎越说越气,愤然抬手砸了茶盏。茶水流淌满地。
“七郎,牵扯到二十余年前晏相当政时期,如何追查?这件事你如何想?七郎?!”
修长指节按住面前一份,耐心地挨个翻找着,从纸堆里搜出第二份。
十一郎的嘴角抽搐:“什么时候了,你还管晏八郎的事?他在你手里翻不出浪花,谋害你这兄长的案子往后推一推……”
晏容时几句对话间已经找到了想要寻的关键字眼,指节在纸面上轻轻地叩了叩。
他当即吩咐下去:“八郎人在何处?传来上堂。”
在大理寺某处审讯室里,昏天黑日地审人犯,录口供。除了一天三顿堂食机会能出审讯室放放风,几乎不见天日。
眼下青黑,比起关在待审小院整天伤春悲秋那阵,人瘦了一大圈。
晏八郎确实能干。有他顶着,自己最近清闲了不少。
“按理来说,你现在应该罢官待审。但你的运气实在好,最近大理寺接连排查大案,急缺人手。因此,才有罕见的戴罪立功的机会放在你面前。八郎,你还能顶得住否?”
“很好。过去堂下,看一眼角落停着的尸体。”
只一眼就脸色大变。
晏容时露出满意的神色:“所以你们认识。究竟是如何认识的,如实说。”
十一郎:“……”谁让他不长记性,一次两次往七郎面前凑,活该他被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