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灶火,晚食顷刻间做好,热气腾腾摆上桌。
阿织捧起碗筷放去西屋外,熟练地敲了下门,回来堂屋里坐下吃饭。
“伢儿吃好来我屋里。”转身自己进了屋。
应小满估不准,挑着碗里的米粒,“可能。”
应小满抿着嘴笑,抬手揉一把阿织脑袋上的丫髻,“原来还是个小机灵鬼。”
她压低嗓音提醒,“吃完去西屋七哥那边坐一会儿。等我从娘屋里出来堂屋了,你再回娘屋里睡觉。”
义母坐在屋里炕上,手上难得空着没做针线,表情很是严肃的模样。
义母欲言又止,打量面前长大成人、艳如三月桃李的小娘子,越看越喜爱,越看越揪心,半晌抹了下眼角。
她把老家带来京城的瓷枕头抱起,在包裹枕头的盖布里掏摸半晌,摸出一封沉甸甸的蓝布包,当面打开,细碎银光在油灯光芒下反射光泽。
义母积攒了半辈子,攒下来半布包的家当,都是几钱半两的散碎银角。
义母拨着碎银,“年年过年总说要扯一身绸缎给咱们娘儿俩做新衣裳,年年都买不起。你爹是个粗人,觉得没绸缎衣裳,布衣裳也不错,他不知道女人心里有多惦记着过年穿身好衣裳……”
说到这里,义母把打开的布包袱扎上,小小一个布包掂了掂。
应小满听着听着,眼底渐渐溢出泪花。“娘……”
厚实的上好织锦料子,新织时或许是朱红,历经多年清洗褪色,显出现今的旧粉色泽。但放在灯下仔细去看时,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精美绣工。
应小满吃惊地把旧襁褓接在手里,捏了捏柔软料子。
夜风吹过庭院,阿织捧着羊乳坐在西屋窗前的矮方桌边上。
东边屋里传来哭声。起先还隐隐约约,后来母女哭在了一处,哭着哭着忘了压抑,声音陡然大起来。
义母呜呜咽咽,“谁不要你了,娘才舍不得你嫁出去。但你这伢儿打小长得扎眼,家里留不住,还是早点找个好人家嫁了罢。以后踏踏实实过日子,好过整天遭什么鱼市浪荡儿,什么城东雁二郎,什么官船贵人,什么三条巷冯员外之类的惦记。”
“哎,怕你生气,娘瞒着没敢说。上次牙婆趁你不在家时偷偷摸上门寻我,说三条巷的冯员外在鱼市见过你一面,从此念念不忘,开价五百贯,想把你聘回家做小妾!我当即叫上隔壁杨嫂子,两根洗衣棒槌一顿痛打,把那贼婆子撵出去了。”
“呜呜呜娘……”母女俩感动地抱在一处。拥抱的身影透过半敞窗棂,明晃晃映在小院里。
“西屋七哥,阿姐哭得好惨,因为婶娘在骂她吗?我要不要去婶娘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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