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阴沉,却并不是她仇家,晏家家主晏容时。
毕竟她今天来迟了,不可能每天刚好撞上仇家出门。
他的瞳色比寻常人浅。暗处看不出分别,只有在明亮阳光的照射下,才显出偏浅棕的琥珀色。
应小满回过神来。
抱满怀的桃花枝遮挡视线,西屋郎君伸手接过花枝,方便她开锁。
小娘子,你可知对面长乐巷里住的是哪户人家?”
“晏家自己人进出当然没问题。”西屋郎君遥遥点了下人马消失的大街远处,“刚才那位马上穿绯袍的,便是晏家八郎。”
原来如此。倒不算稀罕事,仇人也有兄弟的。
“岂止百来号人。”西屋郎君闲散靠在门边,长巷穿堂风扫过他抱着的桃枝,粉色花瓣簌簌地落在肩头,花枝阴影里看不清眉眼神色。
应小满正好开锁,两扇木门吱呀推开的同时,“三十六郎”这个数目清晰地传到耳朵里。
晏家住着狗官晏容时,她时时刻刻盯着长乐巷。但晏家的家族规模实在超出她的想象。
应小满算了算,默默地倒吸了口气。
挨个敲过去,二十斤的门栓也得敲断几个呐!
她艰难地从“三十六”这个令人震惊的数目里回过神来。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京城里的大族都差不多。”西屋郎君伸手掸了掸肩头花瓣,“门开了,不进么?”
“对了,之前听说你家距离七举人巷这处不远?”
两人前后进院子,西屋郎君说,“望得见,隔得远,不妨事。”
应小满引他去看窗明几净的青瓦房,地上铺的干净石条砖地,庭院中生长多年的枝繁叶茂的桂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