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应小满:?
应小满:“交什么猪?”
眼前的虚幻重影渐渐消失,阳光越过迷雾,映进现世的屋瓦窗桌。
桌椅家具擦拭得干干净净,俱是多年旧物,短缺一截的桌腿用瓦片垫起,凑合着继续使用。
昏昧时惊鸿一瞥的残余印象,他落水之后误入瑶池仙境,绮年玉貌的仙子涉水而来,将他从水中托起,救下他的性命……
男人久久地凝视着眼前人,混乱地想,“昆仑山神女和仙童?不对,神女理应着仙衣……为何无人供奉神女七彩仙衣……”
男人浑身一震。
“皎珠……”
应小满的眼神里带出三分怀疑,七分警惕。
分明在喘气。是大活人,不是诈尸的水鬼。
“听不懂,说人话。”应小满不客气地打断,舀起一勺温米粥,塞进刚苏醒的男人嘴里。
男人的眼神从迷茫渐渐恢复清醒。
年轻郎君吃力地抬手。层层包裹纱布的手背往上,擦过应小满正握着瓷匙的手腕。
不是世外神女,是世间恩人。
“对不住。”微微上挑的一双潋滟桃花眼闭了闭,再睁开时漾起了光。
暖阳高照。
铜锣巷里家家户户晒衣裳,晒被褥。小院里翻晒潮湿的干粮谷面。
应小满摆摆手,“娘,你歇着。”回头冲西屋方向喊,“喂,出来帮个忙。”
应家人口简单,彼此称呼得也简略。义母喊女儿“伢儿”,喊阿织“幺儿”,喊水里漂来的郎君“西屋的”。应小满对义母喊“娘”,对阿织喊“小幺”,对来历不明的郎君喊“喂”。
随着病情好转,左手背的血窟窿也在结疤收口,“西屋的”胃口一天比一天恢复。灶台上两升给阿织准备的小米,倒有一升半喂了这位。义母咬牙又出去买了五升。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京城里不怀好意的人太多,连续经历了撺掇她卖身的牙婆和骗她进门做妾的雁二郎两桩意外之后,应小满的警惕心大大地增强了。
同样的,男人好声气地问她家里贵姓,何处籍贯,何时来的京城,她也不答。
他这些日子在家里养伤的吃喝花费、医药看诊不是笔小钱。尽快把这笔钱还清,两边萍水相逢的缘分一笔勾销,应家搬家那天,他走人。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的大恩情。区区钱财身外物怎够偿还的。小娘子的要求理所应当。”
说话间,他慢腾腾撑起身, “只可惜在下病了一场,至今行走吃力……”
“歇着。谁让你现在带着病还债了?”
“请郎中看诊的几次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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