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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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照亮坟前新立的界石，石刻“卫氏阡陌”四字还沾着新鲜的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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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素手抚过粗粝石面：“当年阿母带着我们姊弟逃籍至此，何曾想过能用《户律》守住这三亩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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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玉簪突然指向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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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长门园的方向：“陈阿娇怕是不知，《贼律》里还有'投书罪'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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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解的笑声混着夜枭啼鸣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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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拎着酒坛跨过田垄，蹀躞带上悬着的木牍叮当作响：“《囚律》有言：'劾人不审为失，其轻罪也而故举之，为不直'。明日我这'渭水亭长'，可得好好审审那些'失'与'不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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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拍开酒坛泥封，浊酒洒入火堆激起冲天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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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影子在律令简册上交错重迭，恍如《二年律令》中走出的“告”、“捕”、“劾”三篇具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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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渭水传来鼓声，混着虫皇柔清查盐船的呼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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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声律令，正顺着渭水，漫向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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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水河畔，虫皇柔正在搜集证据，岸边沉没的軿车残骸旁，半块浸透的封泥正随波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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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上“窦氏长门”的印文已泡得模糊，却足够佐证《二年律令·贼律》中“伪写印”的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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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塘里的松枝爆出最后几点火星，虫皇柔的金错刀突然挑起半卷焦糊的简册：“《厩律》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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