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渭桥

封泥残存的纹路与“窦氏长门”私印的印纽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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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她亲手用这方印给祭祖文书钤封，而今卫子夫的私印却从河底捞出，印面朱砂竟未褪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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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娇的赤舄碾过满地东珠，九枝金步摇在鬓边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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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举起樽，琥珀色的兰陵酒映着董偃谄媚的笑脸：“那贱婢终究没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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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案下的青砖缝隙里，半块封泥正在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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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块上的朱雀纹路羽尖微微翘起，在烛火下恍如振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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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虫皇柔故意留在河滩的破绽，却早被渭水泡去了棱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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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偃的二尺剑缩回袖中，剑格处“河一工官”的铭文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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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壶滴尽最后一滴水时，渭水方向传来三声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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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皇柔立在沉船残骸上，将浸透的素纱禅衣抛入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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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在暮色中褪去浮色，渐渐显出新钤的“卫氏子夫”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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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鲜红正顺着渭水，悄无声息地漂向平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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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渭水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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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皇柔从芦苇荡中起身，皂缘直裾吸饱了河水沉甸甸坠在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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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抹去面上赭石粉调的易容胶，露出原本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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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軿车残骸正缓缓下沉，车辕处“河一工官”的针刻铭文被盐水蚀出蜂窝状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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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卫子夫私印从蹀躞带暗格滑出，青玉印纽的朱雀喙尖淬着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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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手将仿制的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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