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截杀

红长门园鱼池时，董偃的鹿皮靴已踩在霸陵私坊的铁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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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具新铸的臂张弩在暗室泛着青灰，弩机望山处刻意做旧的梁国徽记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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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下腰间错金带钩扔给独眼铁匠：“箭镞掺三成铅，要见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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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的铜钳夹起带钩对着火光端详，钩身上的长乐未央纹在烟尘中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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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游侠儿要价再加两车蜀锦。“铁匠的独眼瞥向门外运铁料的牛车，车辙深得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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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偃抓起把铁蒺藜按进对方掌心：“给你三车锦，再加二十个会口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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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刺扎破的鲜血滴在淬火池里，嘶响中腾起的白雾裹住他阴柔的笑，“卫氏的玉辂经过鹰嘴峡时，我要听见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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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鼓传来三响，私坊暗门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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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陶公主的老婢端着漆盘进来，盘中犀角杯盛着猩红的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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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问，那批南阳铁”老婢的嗓音像生锈的刀刮过铁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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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偃将染血的铁蒺藜抛进火炉，窜起的火苗映亮他锁骨下的黥印：“全熔了铸成农具，明日送进长门园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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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柝声撞碎夜色时，董偃袖中的半枚虎符已沾满铁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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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私坊高处望着运铁料的牛车消失在驿道尽头，车底暗格里的淮南铁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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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长门园的灯火明明灭灭，恍如陈阿娇昨夜癫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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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的夜色里，安国少季的鹿皮囊正叮咚作响地晃进永巷，那轻佻郎官指尖挑着永巷宫女的禁步玉坠，坠子上馆陶公主府的徽记在宫灯下忽隐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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