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弹壳,红绳在他掌心绕了三圈,打了个李渊教他的防滑结:“我把它和外婆的红绳结放在一起。”他拉开抽屉,里面铺着块红布,上面摆着苏瑶母亲的红绳结、李悦的弹壳手链、王涛送的断指弹壳,像个小小的纪念馆。
李渊忽然发现,抽屉的角落里藏着个小布包。打开时里面滚出些石榴籽,每颗都用红绳缠了圈,是李阳说的“平安籽”,他每天都会埋颗在小区的花坛里,说“等长出石榴树,就能挡住坏人”。其中颗籽的红绳上沾着点水泥,是上次修卫生间瓷砖时蹭的,男孩却把它摆在最中间,说“这颗经历过风雨”。
“明天我教你打外婆的百年好合结。”李渊把布包放回抽屉,指尖蹭过男孩后颈的新疤,结痂刚掉,露出粉嫩的新肉,“你外婆说,会打这结的人,都能把日子过成花。”
李阳用力点头,铅笔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红绳结,结中间写着“家”字,比日记本封面上的那个工整多了,最后一捺拖得很长,像根延伸到窗外的红绳,系住了天上的月亮。
下楼时,苏瑶已经把艾草捆挂在了门后。红绳在月光下晃出细碎的影,和走廊的灯笼绳缠在了一起,像打了个看不见的结。李悦的纸船放在玄关的鞋柜上,桅杆上的石榴花在夜风中轻轻颤,像在和门后的艾草打招呼。
“老连长说,你外公当年最爱唱那首民谣。”苏瑶的声音在月光里泛着潮,“他说每次排雷前都唱,说‘要是回不来,就让这歌陪着你妈’。”她忽然握住李渊的手,红绳在两人指间绕出个环,“我小时候总觉得这歌悲,现在才懂,里面全是牵挂。”
李渊望着窗外的石榴树,月光在果实上镀了层银霜,像谁用红绳把星星系在了枝头。他想起苏瑶母亲的木匣、老连长的弹壳、李阳的笔记本、李悦的纸船,忽然觉得它们都是红绳的化身——是把岁月缠成结的温柔,是让伤痕开出花的倔强,是让每个平凡的日子,都透着点不平凡的念想。
李悦的纸船最终没放进池塘。孩子们说要把它放进樟木箱,和外婆的木匣作伴。李渊把纸船摆在木匣旁边时,听见李阳悄悄对妹妹说:“这样外婆就能看见我们的心愿了。”李悦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还要告诉外婆,爸爸的红绳比她的还结实。”
深夜的储藏室里,李渊打开了那个军绿色的铁盒。王涛带来的地雷引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用苏瑶母亲的红绳把它们串起来,每颗引信之间都系着颗石榴籽,像串跨越生死的念珠。红绳穿过引信的小孔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像段被拉长的时光,一头系着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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