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暗,直到月挂高空,银灰色笼罩住了小区内的那棵大榕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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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野还是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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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麟打开披萨盒,戴上手套拿起片披萨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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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萨早冷了,饼皮和撒在上面的香肠硬邦邦的,芝士也不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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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嚼了嚼,咽下去又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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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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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麟蹲在墙角,不远处广场舞的音乐代替了夜晚的知了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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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没有灯,她藏进黑暗中,高涨的情绪随着渐渐消逝的夕阳一并落幕,城市蚊子并不多,一晚上她身上的包不超过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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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拨通那个无数次没人接通的号码,幻想着万一下一次、下一次、下下一次传来的不是冰冷的机械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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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声有温度、带着疑惑的“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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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次也无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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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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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精神病院那一晚,她也是这样,一个人守着无人的夜,等待第二天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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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给她的是空旷的房间,和一张放置许久的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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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她又将守在何野门前,等着她的女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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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舞的音乐热闹而缱绻,好似回到了她们在一起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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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年代已久的荷塘月色,她玩似的跳广场舞,何野就在一旁一边笑,一边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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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灰色的光悄然落在她身上,月光将黑夜切割成两道,一边灯红酒绿热闹喧嚣,一边独自一人落寞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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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麟坐在地上,仰着头,眼底下是淡淡的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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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如果这是见到何野必须经过的步骤,那她愿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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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百天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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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温柔刮起树叶,发出悦耳的唰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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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鱼肚白,卖早餐的阿姨早早来带学校门口支起摊位,汽车血液一般交错行驶在道路上,整座城市正在慢慢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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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麟点着脑袋,抱紧胳膊,两天两夜没休息好,她倚着墙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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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混沌,她听见脚步声踢踏踢踏地上下楼梯,交谈声,似乎还有迟疑探究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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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忽明忽暗,欲望和意识在做斗争,沉沦的前一秒,她听见有人说:“别上去,有人在你门口……不知道是谁,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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