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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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内灯烛荧煌, 坐满了人。小内侍们穿梭来去，一会儿捧来贵主擦汗用的布帛，一会儿去给香炉内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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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十二折的镂空屏风后, 阖宫妃嫔已经坐满, 摇着扇低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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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讨论西蕃进犯，后宫裁减用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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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嫔抱怨：“听郑公公说，今年的名贵香料没有给后宫，都送到那几个琉璃国使者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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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道：“圣人对他们倒是礼遇有加，今日怎么没见把他们也叫来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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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国的, 都是和尚吧, 是茹素的, 想必宴席他们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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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温柔的声音道：“大宸如今正与西蕃国交战, 琉璃国是西域十八国之首，严格来说与西蕃国更加亲近。既是来交流佛法的，只论佛法就是, 不便让他们听见西蕃的战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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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妃嫔恍然大悟：“原是如此, 还是韩婉仪见识广, 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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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婉仪微微一笑, 却有年纪大些的妃嫔不买账, 酸酸地说：“陈嫔说岔了, 香料只是我们这些老人没有，韩婉仪和吕嫔那里, 并不缺圣人的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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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明帝的后宫妃嫔十余人，分为两类，一类是圣人做怀远节度使时的妾室, 年纪稍大，出身微寒, 如今空有位份，不得宠爱；一类是圣人登基后选入后宫的新妃，便是以韩婉仪为首，因年轻貌美，圣眷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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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通报太子良娣到了，她们的谈论停止，无数双眼睛等着看郑知意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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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出身山野的良娣，可闹过不少笑话，穿着上、言谈上、啃骨头的姿势上。有她垫着，就连最微寒的宫妃都有了优越感，觉得自己不是最粗陋的，平素还能在自己宫中嘲讽郑知意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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