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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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女说话，貌似温驯，但却仿佛含着挑衅，令李玹听着刺耳无比，他将笔攥紧，但语气仍听不出喜怒：“宫规是你教良娣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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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群青说，“上次殿下说清宣殿上下没有规矩，奴婢们深刻谨记，阖宫都背诵宫规，绝不多让良娣多说一句违背宫规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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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玹用尽毕生修养才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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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有忘记今日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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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喜与他都疑心此女是燕王府安插的探子，特别是今日，寿喜说，祈官恰好是陆华亭，两人曾经在水榭中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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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燕王有难，她应该很着急地想看圣人如何发落燕王吧。若真如此，今日就能把她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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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按着奏折，无声瞥至墙边，恰与群青看过来的视线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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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目光一闪，将眼睛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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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披帛，是本宫赏赐的那匹绢？”李玹却看着她的影子，想起方才那绽开在面前的银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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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定下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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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绢不适合做披帛，为何弄得这般花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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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善书画，造诣颇深。他喜高雅素净，宫装艳丽，再添银红色，杂乱庸俗，不免嘲讽，“只知是好的，便都要加在身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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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刺耳，群青冷然弯了下唇角，语气老实地答：“奴婢不懂穿衣，效仿孟太傅所做《夜宴仕女图》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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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玹一怔，孟光慎有一副仕女图，是饮酒乘兴时所作，用深浅不一的丹砂将宫女的披帛、系带涂成红色，风格艳丽诡谲，在文臣之间饱受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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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连《夜宴仕女图》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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