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脉手足背里骂他不忠不义，他原不是太洒脱坚定的人，听了很痛苦，便借酒色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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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生，他最大的错，便是“侥幸”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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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一次次入杜陵邑，他一次次担任最后一道防线的验毒者，然后一次次目送她安全离开。侥幸地想他的劝说有了效果，手足们慢慢放下了复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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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他们偏在女帝缺席的那一次下手，又狠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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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早些告知女帝杜陵邑包藏祸心，前头储君之命或许可挽回，来日族人之命或许也可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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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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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生，就是这样纠结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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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唯一正确的事情，大概便是一生未娶，无妻无子，无牵无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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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早早起了死志，喝了一整杯鸩酒，后续也不曾服药。试毒不过顺便，尽绵薄之力，再搏一次，若救下储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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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场精心布置的局，到今日他闻女帝再次举屠刀挥向杜陵邑时，便知幕后者达到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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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搅动风云的手，就是为了刺激女帝开杀戒，毁名声，积民怨的。然后推来苏彦阻止她，让一国的君主和丞相彻底走上对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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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徊能想到这样多，还有些他不曾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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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彦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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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已经是十二月十五，原是封朱笔开年假的时候，亦是皇城最热闹欢愉的时候。然长安城中一片肃杀，长安城外怨声如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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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十一月廿七，杜陵邑的四千人被斩首后。十二月初三，女帝又下旨灭了赵循、赵律、赵徜遗留的三支分族共两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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