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征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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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不能确定，父亲是否愿意为她的母亲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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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于她是母亲，于他只是一个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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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子殒命，却还会有人再给他繁衍子嗣。母亲之死，原是可大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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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路，赵谨便言，君要臣死，非寻常仇恨，甚至算不得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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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乃意味谋逆，要冠“造反”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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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报，说不定他依旧是天子重臣，依旧前程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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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懋此间一刻无声，落在江见月眼中，化作“犹豫”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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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收住愤恨，以头抢地，抬首已是额破血流，眉心血柱滑下，将她苍白容色化作鬼魅模样，她却似平复了心境，话语轻了声，“今儿逃生，射杀羽林卫，于谋逆无异。阿翁若觉我累您与大军不义，徒担不忠之名，请赐儿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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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得真切从容，却是将江怀懋与她父女彻底拴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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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他，一人谋逆，九族同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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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顿，她似力竭缓了气息，唯话语依旧清晰，沾血染泪落下，哀哀回荡在渭水上，“儿与阿母阿弟泉下见，亦是团圆。只盼阿翁念一点与母亲的结发之情，她也曾替你不眠不休缝补过战袍，为你以身暖过熬煮了几遍的粥汤。是故寒食重阳，求你赠阿母箪食瓢饮，以慰她生时吃过的苦，无福享您日后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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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只埋首深拜，融入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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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儿误解。”才下战场，血液尤沸的男人，终于消化了此间变数。翻身下马，一把扶起女儿带上马背，阖目切齿，“是阿翁难以置信……难以置信累妻儿遭此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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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懋扶稳女儿，调转马头，扫过近身的将士们，抽刀劈开深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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