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用力地牵起嘴角,仰着脸,对着金静尧露出非常灿烂的笑容。
“随你。”
她笑得太用力,以至于整张脸都皱起来,像在水里泡开的花。而他的面容英俊而沉寂,仿佛终年不化的雪山。但最终,这一切都凝在山间昏沉的夜雾里,渐渐消融。
“念。”他突然将一本剧本甩到她面前。
金静尧不怎么耐烦地说:“不念就抄一百遍。”
她“哦”了一声,乖乖开始读起台词。
事实也的确如此,最开始她读不了三句就会喊停。
但他的确……在认真教她。
昏黄的灯光倾泻下来,像夕阳的剪影,投落在金静尧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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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可以去睡觉了。”摄影师张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又对剧本统筹竖起大拇指:“小罗,你刚才跟演员讲戏,也很有水准啊。”
副导演一怔:“啊?那你刚才……”
副导演:“……”
课上完了,金静尧不打算再多留人一秒,直接说:“你可以走了。”
金静尧已经开始沉默地打扫房间,黎羚用非常欣赏的眼光,看着他将一只旧抱枕上的褶皱完美地捋平。
黎羚自认为善意地提醒他:“一般人会在离别前互道‘晚安’。”
“……好的导演。”
走廊上一阵穿堂风刮过,从衣袖直往里钻。她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内心在感激和兴奋之余,还是有一丝恍惚。
总不能真的是为了证明自己比男大有用吧。
然后面无表情地乱打了五个[大哭][大哭][大哭][大哭][大哭]。
但现在太晚了,他估计睡了。
雨下大了。黑暗里响起瓢泼而沙哑的雨声。小小的窗格里,树木被狂风撼动,像一副定格的画。
黎羚错愕地转过头。
“走这么快,”金静尧问她,“学费呢。”
外面在下着瓢泼大雨。
黎羚心情很复杂,并产生了较为强烈的仇富情绪。
要不要这么离谱啊。
穿戴好清洁服准备上工的小刘,对着门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一抬头差点下巴脱臼。
小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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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始终很安静。
“请病假啊,说是晚上撞邪了,受惊过度。”
被撞的邪默默地回到片场,发现玩偶熊已准备就绪,正站在地下室里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