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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李笃眼里隐隐的期待，程文静一闭眼，不甚坚决地点点头，“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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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无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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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静看她这反应，直觉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重又点头，“无论如何都离。”这次语气坚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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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舒了口气，踢了脚李博士：“去问店长要钱，要完钱咱们走了，不能老候在人家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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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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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给你十分钟，够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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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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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走得拖泥带水但总算是走了，方规靠近程文静，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老魏是不是拿我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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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静一怔，条件反射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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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魏不想你跟我连一块儿，对不对？”方规问，“你对我太好了，老魏心里不得劲儿，你也觉得对不住老魏，毕竟他是你的枕边人，你俩还要扶持着过下半辈子。你是这么替自己替老魏找借口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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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两个字在嘴边转了一圈又一圈，程文静却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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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魏埋怨你有点钱就贴补给我，我出了点什么事儿你就放下手里的活第一时间赶过去，你只顾我，不顾他，不顾他的厂子……那厂子才是你们俩的根本。他是这么说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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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程文静说是不是，看她张口结舌的模样就知道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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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短促地叹口气，“我六月份那次去了工厂，老魏就开始跟你说这样的话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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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静震惊得忘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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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说：“你说那天我要是真的自杀了，你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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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静急得上前捂她的嘴，“呸呸呸”三声，双手合十朝天又朝地：“百无禁忌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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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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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程文静真是数十年如一日，没一点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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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静在方家的那二十年没吃过苦，一把屎一把尿只顾着方家大小姐这么一个人，生活环境单一，交际圈也不大，方爱军都对她客客气气，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她带一份，把程文静活活惯成了不谙世事的中年少女。不过程文静原就是个心思单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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