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机_燕不学【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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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旅行应有的放松状态,这趟旅行更像折磨——连续近一个月每天在车上呆七八个小时,刘素娟那辆破车都送修过两次了,更别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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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中后期,刘素娟和林爽仍孜孜不倦地到处打卡拍照,方规则给自己找了另一种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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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看市井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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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是旅人的旁观者视角,另一半是生意人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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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在内陆城市,她感受到的将死不死的腐朽气息不如申城那么浓郁——或许是该死的已经死得很透彻了,新生的反而借着死物化作的肥料,焕发出蓬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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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古城这条十点以后人流熙攘的美食街,它就比申城的大型商场有活力多了。很符合她对繁荣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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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那种要么生存要么灭亡的零和博弈,东家卖掉乳扇买了西家的烤串,张家没做完的白豆腐拿到王家做了臭豆腐——金钱没有被膨胀、没有被泡沫化,更不会被盘踞在城市上空的金融寡头搜刮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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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条像这样的美食街涌动着「生意」的字面意思:生机的生、意境的意——这是垄断巨头无法用数据捏造的活力,虽是涓涓细流,但由个体商户搭建起的循环却处于流动状态,只要流动,就能产生源源不断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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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刘素娟和林爽赶路赶累了,或者特种兵式打卡透支精力,那俩人在酒店或SPA馆补充能量时,方规就自己在酒店或商场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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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去过十八线小县城的三星级酒店,也去过新一线城市的五星级酒店。方规和工作人员聊,和客人聊。如果不方便聊天,她就观察入住情况,推算客流量。然后结合地图估算这个地方的经济活力,她在刘素娟买的电子书上记了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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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也会在咖啡厅听人聊天、听人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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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些碎片化的采集中,她收获了很多从网络上获取不到的真实的一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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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断网的时候她倒没觉得失去数码设备有多难熬,过多的数据流和信息同样干扰判断力,尤其是那些经过大数据、算法过滤的信息,不可避免地产生失真、乃至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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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以用自己眼睛和耳朵更充分、真切地观察和倾听,然后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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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因此还从刘素娟口中获得了一些早年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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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素娟路上很少提及当年种种,她会给同行的两人讲道教,讲道理,讲故事。那本和世界著名童话同名的清代神魔小说《绿野仙踪》刘素娟就足足讲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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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偶尔,非常少的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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