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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方规不稀罕，也不关心李博士准备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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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亮的瞬间不小心瞟到一眼，看到一截白玉雕的东西，立马撇过脸不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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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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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一出声，方规拽过枕头把脑袋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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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够，又加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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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进去后一只手摸摸索索伸出毯子，摸到薄被，把被子也扯开来蒙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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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备好是李博士说的，准备好了也是李博士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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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上下嘴皮一掀，白的能说成黑的，死的能说成活的，就没李博士圆不过去的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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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不要听，也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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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想干嘛干嘛，关她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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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僵在原处，不知是该继续还是等圆圆把自己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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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很薄，枕头那么软，都有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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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层加一层堆叠，总能堆出密不透风的防御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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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防贼一样防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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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不知不觉流进眼睛里，李笃没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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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确定是不是药物作用，她没有一点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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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鲜少停止运转的那部分仍在尽忠职守地工作，持续发送警告，告诉她汗液中的盐分（高浓度钠离子）和乳酸会刺激眼部神经，代谢产物（氨）会导致眼部轻微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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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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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不是完全没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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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呼吸困难，手脚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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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怕自己会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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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不能吐，不能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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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圆圆离开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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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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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毯厚实归厚实，膝盖仍清晰感触到地板的冰冷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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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怎么可能喜欢睡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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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给她讲豌豆公主的故事，讲二十层床垫子和二十层鸭绒被下压了颗小小的豌豆，就能硌得弱不禁风的公主小姐一晚上睡不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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豌豆公主是个讽刺童话，圆圆听了却与公主感同身受，她说，下面有东西硌着，睡觉是很难受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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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大小姐细皮嫩肉，没吃过一天苦，没睡过一天硬板床，程文静有次缝被子忘了把针线盒拿出来，就让圆圆刺挠了一夜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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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针线盒硌着就睡不好觉的圆圆，铺好的柔软的床连试也不要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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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躺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睡了一天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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