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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想过在这地方常住，所以才不想尝试任何可能瓦解她意志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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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终于憋不住气把自己从被子里放出来时，看到的李笃全身汗津津，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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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典型的发作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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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症发作一个理论上很难伪装的症状是出汗，眨眼功夫就能像水里泡过一遭，浑身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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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在她面前第一次发作时，就让方规深刻记住了“人体含水量通常为70-80%”的科学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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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除了汗流浃背，李博士显然意识尚存，正努力看向她。只是好像被什么刺激，不停地眨眼，眼泪因此不停地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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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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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李笃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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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书房前，李笃从抽屉里拿出药盒，吞了几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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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李博士是不是鸟枪换大炮，发明了什么新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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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看不清她表情，只看到圆圆从重重包围探出头，便仿佛等到救命稻草，一边用力眨眼，一边竭力向前伸手，“圆圆，你碰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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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够卖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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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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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听到了清晰的嘲笑，手在半空停了片刻，执拗地再度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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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裹着小薄被侧身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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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你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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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低到李笃自己也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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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症往往在她最不愿意的时候发作，所以它是一个隐疾，不可与外人道的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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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也没听清，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李笃手臂的红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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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新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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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方规的目光看过去，李笃慌慌张张地收回手，拿另一只手遮挡，但右小臂上也有类似的红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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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脸上、脖子上、胸前甚至手臂都有一块一块的红斑，好像对什么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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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酸潮红。”见方规神情有异，李笃急忙解释，“一会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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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吃的什么药？”方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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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讲李博士吃药是不是用来装病。方规原本不想追究，不想戳破她，也不愿配合她演戏。直到李笃那下意识的遮蔽动作，以及急不可待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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