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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说：“恐慌症发作起来跟心脏病很像，心跳加速、胸痛、呼吸困难。会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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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方规：“大小姐知道什么是遗传吗？就是大人有什么病，孩子也会得。我妈有恐慌症，我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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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这词儿是从李笃口中传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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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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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煞有其事地说：“我第一次到机械厂，就发病了。人太多了，你撞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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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紧张地问：“是我让你发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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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摇摇头，“你没撞到我，我就发病啦。但是你碰碰我，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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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模模糊糊想起好像有这事儿，还记得李笃背了那么一长串词典，她想了很久“瘦竹竿”怎么能不打磕绊把那么长一段话背下来呢，好久没想明白，后来她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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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捏李笃的手指：“那你发病要跟我讲哦，我碰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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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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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弯了弯，勾起方规的小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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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求知欲旺盛，问：“那你怎么知道李小兰是恐慌症，不是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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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说：“我放火把李大烧了。我妈发病了，但是她自己爬起来又添了把火，还带上我跑了。要是心脏病，她爬不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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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问：“李大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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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说：“Mybiologicalfa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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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听不懂，又不好意思问。李笃说的好多东西她都听不懂，她不想让李笃觉得她笨，懵懵懂懂地哦了声，假装自己听懂了，又拍拍李笃的手臂：“那你发病一定要找我跟我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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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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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点点头，又说了遍“好”：“那你记得要碰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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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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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不确定是不是恐慌症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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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从额头、腋下、手臂、掌心……各个部位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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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板上全新未开封的笔记本变成未知物体时，她感到后背一片湿黏，然后是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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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试图分辨到底是心理因素还是生理症状，又或者单纯因为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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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验结果不如预期，她会出汗，如果喝了太多咖啡而没有补充糖分，会心悸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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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回想一天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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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去学校跟虞赢卿确认了两个数据，跟她聊了论文进展。杨主任找她谈合同。沈晓睿找她聊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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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专卖店买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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