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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棉花似的软绵绵地当真站了起来，被什么东西托着似的送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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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有人不停地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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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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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想骂一声吵死了，却无论如何睁不开眼也张不开口，隐约只觉额头一片沁凉，稍微唤醒了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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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还在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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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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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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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觉得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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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程文静，不管谁叫她“圆圆”都不行，老头子也不行，必须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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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声音她太熟了，而且很轻，很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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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轻柔，因此熟悉中掺杂了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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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眨了眨眼，视野里的黑棉絮散开了一部分，眼前这张脸好辨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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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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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我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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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李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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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李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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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蛋李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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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良心李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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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方规嘻嘻笑了，“二锅头是我自己带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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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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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差一分钟六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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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处理猫砂，加猫粮，下楼买早餐，桌面铺两层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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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想起在门把手上贴张便笺，再挂上备用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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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电梯比往常晚了19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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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17分钟到达研究大楼，领口略微汗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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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感温度比昨天高两度，比去年的今天高两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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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象台发布今夏第一个高温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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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预约两年来第一次深度保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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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1：52，虞赢卿的人和声音一起冲进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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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李博，10分钟后开会，三楼布劳恩。还有还有，杨主任喊你开完会去他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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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之所以如此精确，是因为在虞赢卿同学进门前11秒，系统发出错误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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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把错误节点手写填进笔记本，报告提交日志存档，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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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特别严重的错误，符合预测，所以某种意义上算有意为之的试错，但心里有点烦躁的情绪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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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表现为后知后觉注意到自己拿笔杆敲桌子的小动作，以及抖腿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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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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