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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躯赶在瘫倒前一屁股坐在工学椅上，撒开手，让猫自己玩儿，人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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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热了不想出门，点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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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语气比刚才和缓了一些，但不多。今天一天跑太多地方了，浑身黏答答，房间里又热得像蒸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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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空调是不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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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大小姐改主意了。李笃抿唇，转身去开卧室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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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门敞开，方规的角度能看到一列书架。她仰起头，枕在过高的头枕上，哪哪儿都不得劲儿，忿忿踢腿：“我吃饱了撑的让你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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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里面的人听不清，音量提到破嗓的高度，猫惊得蹿出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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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情绪稳定得像机器人，不声不响把制冷调到最低温度，去开衣柜，找了套短袖短裤回来，“先去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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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瘫着歪头想了片刻，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此提议，按着扶手要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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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博士这时知道脑筋急转弯了，“卫生间门开着，卧室那边空调好，温度打下去你洗澡就不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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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懒懒丢她白眼，“我不能洗凉水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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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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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心里说一遍，口头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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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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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到底没关门，方便她直播点评这干湿不分离的破卫生间，一百个眼堵了九十九个的破淋浴头，瘸子来了也得滑劈叉的破地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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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李笃在门外念起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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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韩鸡丝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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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玩意儿？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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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婆婆赣西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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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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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广肠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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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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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回应，李笃探头往里看，里面热气蒸腾，布帘后影影绰绰，似乎在冲头发，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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