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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李笃又念了遍两广肠粉，帘子“唰”地被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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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些粉啊面的，真没正常人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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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湿漉漉披散在肩，衬得肤色亮白，脸色却异常通红，不像热的或者气的。卫生间很小，李笃站的位置离人不到一米，费点眼力仔细看，脖子上和手臂上也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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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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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抬眼，跟大小姐在水雾中努力睁开的眼睛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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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抹了把脸上的水，冲破阻碍瞪过来，“你干脆煮泡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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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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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给大小姐吃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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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低头往下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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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外卖真没什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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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制菜泛滥成灾，打包成盒送过来几乎没法看，更别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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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半夜饿极了下楼买饼干都不乐得点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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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面的汤单装，跟泡面差不多了，比泡面方便，不用一遍遍烧水，但也只是偶尔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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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缩回去，隔着帘子阴阳怪气：“不会吧不会吧，李博士竟然不会煮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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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置若罔闻：“金拱门或者开封菜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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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道普！普雷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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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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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过澡，换上短装衣裤，清清爽爽地蜷进工学椅，方规舒服地哎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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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在她旁边的饮水机前用黑色水杯灌水，分出只眼睛看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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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温度终于降下来，大小姐的火气有迹可循也降了一个度，两手搭着骨节突出的膝盖，转过身仰头看李笃，眼神清澈，竟然没有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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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了没，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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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收起手机，折腾这么久，半杯水不顶事儿，她也饿，不确定地问：“楼下有家石锅鱼，咱们吃鱼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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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饶意味被有气无力的腔调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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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规伸手拍打她手臂，“啪”一声，可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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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李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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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定下来早下去填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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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得倒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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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骨两斤重的鱼，李笃给方规挑了三分之一净鱼肉，再拣些魔芋丝、莴笋，小小的一碗见底，大小姐推碗搁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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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欠止不住，一个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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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笃吃饭速度快，扒拉几口买单，问柜台要了两瓶苏打饮料，让服务员把剩下的鱼肉捞出来回去喂猫，拽起方规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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