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的模样。
护士又进来换药时,看见男人正在调整呼吸面罩的绑带。
他的动作很笨拙,却小心得像在给新生儿系襁褓。"您父亲真幸福。"小护士没话找话,"我护理过那么多病人,家属能守满三天的都少见。"
赵瑞龙盯着父亲翕动的睫毛,"小时候我肺炎住院,这老爷子在病房支了张行军床。护士长赶了他三次,最后发现他在洗手间用冷水擦身降温——就为了骗体温计装陪护。"
他忽然笑出声,笑着笑着把脸埋进掌心,"那会儿他头发还没白呢..."
凌晨三点,监测仪突然发出警报。
赵瑞龙几乎是扑到床前,却见父亲的手指在雪白被单上轻轻抽搐。
他颤抖着握住那只布满针孔的手,突然发现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不见了——那是母亲生前亲手戴上去的,父亲洗澡都不曾摘下。
"找戒指是吧?"他抹了把脸,从领口拽出红绳系着的玉戒,"上个月您昏倒时攥得太紧,护士只好剪断链子。"温润的翡翠贴着他胸口跳动的位置,"等您醒了,我给您换条钛钢的,保证比原来那条结实。"
晨光染红窗帘时,赵瑞龙终于说起了那个雨夜。
十六年前他执意退学去深圳闯荡,父亲在院门口举起紫檀拐杖,却在他转身时重重砸向青石板。"后来王叔告诉我,您冒着暴雨开车追到高速口,抱着我落下的游戏机在收费站蹲到天亮。"
他轻轻掀开父亲病号服的衣角,那道狰狞的阑尾炎手术疤还在右下腹匍匐。
"我八岁那年您在国外谈并购,等赶回来时手术同意书都是秘书签的。"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可您不知道吧?麻醉醒来我喊的第一声是爸爸。"
心电图的波纹忽然急促起来,赵瑞龙猛地起身按铃。
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却死死盯着父亲微微颤动的眼皮。"爸,您还记得我退学那天说的话吗?"他俯身贴近父亲耳畔,二十年来说过千百次的"我恨你"在舌尖转了个弯,"其实...我一直想成为您的骄傲。"
监测仪发出欢快的长鸣,晨光中,一滴泪顺着赵立春眼角的皱纹,缓缓没入雪白的枕巾。
监护仪的长鸣声中,赵瑞龙感觉自己的心跳比警报声更震耳欲聋。
他看见父亲的眼皮像暴风雨中的蝶翼般颤动,氧气面罩上腾起细密的水雾,在晨光里织成飘摇的蛛网。
"瞳孔对光反射恢复了!"主治医师的声音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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