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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我母亲，”主神掐住川录闲的脖颈，两指压在她命脉之上，“别叫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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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力道渐渐加重，眼中竟淌出泪来，川录闲艰难地支撑，本该空灵清冽的声音无奈变了调：“不是您说，按照人间的规矩，我该唤您一声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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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真有那么听话，就不会让我苦等千年。皎皎，我给你取的新名字，好不好听？你不在的时候，我总是自己看月亮，看月光有多皎洁，看山川被这月光映照得有多美妙，皎皎，不要唤我作母亲，不要唤我作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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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珠从她眼角落下，凝成晶莹宝石在湖面上敲出噼啪之声，她颤抖着手去拥川录闲的双肩，把这瘦削抱进怀里，她收着全身的力，化作轻风环绕住她的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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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您说遇春与我都做不到万物皆空。那您呢？”川录闲在她耳边轻语，“您做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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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达到万物皆空的境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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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神捧起她的脸，指尖拭去她滚烫的眼泪：“我以为我做到了，可我等了你上千年，才发现我做不到，皎皎，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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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时光于她而言不过弹指一挥间，可这千年她过得实在难熬。川录闲魂飞魄散的场景总在她眼前挥之不去，每当她难过，却又会想到川录闲这般，竟是为了一个妖邪，她便压不住心中怒火，任凭心火把她一点一点焚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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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皆空的境界，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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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为何将遇春打入凡间，让她去历那样刨心剜骨的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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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录闲挣开她的怀抱，撑住湖面起身，墨黑发丝足足垂到湖面，在凛冽寒风之中无声飘摇，她走到唯因沉睡的上方，复而跪下来，双手覆在湖面，隔着百丈千丈去抚摸她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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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隔着这般远，唯因的面容也是清晰可见，许是她早已将这张脸刻印进脑海，让自己无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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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双眼中被痴神占据，但她记得自己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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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为何一次次降罪于我爱人，让我一遍又一遍体会这般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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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望向主神，声音凄厉而坚决：“母亲，连您都做不到的事，您却希望我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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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您又真的希望我万物皆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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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皆空，高高在上，做一个只属于冰与霜，不被任何情感围困住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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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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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质问乘着风而来，飘渺却锐利，似一把寒冰做的冷剑刺进心中，主神罕见地愣了神，冷风吹动她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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