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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不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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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刚才课上老师点我起来回答问题时，旁边那个讨厌的男生依旧乐此不疲地叫我“傻妹”，他的声音那么大，让整个教室的同学都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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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低小的哄笑在我耳朵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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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不过九岁，这对我来说是每一次都会有效的羞辱，我顿时听不见老师在问什么，我也就不知道要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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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什么都没答出来，老师好像有些失望地叫我坐下——我一直都是班上第一名，或许他觉得我不该连那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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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过了五分钟就下课，没人再管我叫什么，他们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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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还是妥协，搬了个凳子来垫脚——那个讨厌的男生的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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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是想哭的，但粉笔灰落进我的眼睛了，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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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不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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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憋着心里的泪花走回家，准确来说不是回家，而是我妈妈在楼下租来做卤菜生意的店铺，店铺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转起来会嘎吱嘎吱的老吊扇，一点也不凉快，而且我们第一次开它的时候，头顶都落了厚厚一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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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时，书包里就是所有课本和练习册，很重很重，两条背带挂在我的肩膀上，像是要把我的肩膀都给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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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驼着这重重的书包，转过一个转角，就看到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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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店里，系着绿色的围裙，围裙下应该是那件她在批发市场一次性买了五件的纯白短袖，我当时猜裤子应该是那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有一次她穿着这条裤子去进货，被墙上的钉子划了一下，裤子破了，大腿上也有好长一条伤口，是我碰巧刚知道破伤风这个东西，才拖着她去医院打了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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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她翻出针线盒，几针就将一块布缝到裤子上被划破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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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接着穿，接着洗，让它逐渐失去最开始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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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有客人在等她切卤肉，她握着刀柄，几下就将原本那么大一块切成了均匀的薄片——她的刀工是很厉害的，切起菜来是不间断的“哒哒哒”的声响，我到现在还记得再小一点的时候，她不放心把我一个人放在其他地方，就在做饭时在腰间系一条长围巾，另一端连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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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挺像脐带的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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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就趴在厨房里她给我铺的软垫上自己玩儿，耳朵里是刀锋敲在菜板上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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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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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木菜板的回音有种森林那般宁静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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