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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有静静地温柔怜悯地望着她，人的眼睛里是不会有湖水的，但姜流会溺死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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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能永远地这样望着我，我可以拿一切做交换。哪怕某一天我要死了，也希望死在这样的目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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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流哭着醒过来了，她翻过去把脸埋进枕头里。人的匮乏都是很难补救的，青春期饿狠了就会瘦得可怕，没有被爱过就没法平等地交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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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这个晚上很想念魏时有，不再是希望复合希望永远掌握对方的爱，她希望她能永远存在对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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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了半夜回去的机票，收拾东西的时候妈妈来敲她的门，靠在门框上看她，却不说话。姜流习惯人群注视，习惯摄像头，也能自然地忽略它，忽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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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不和我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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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很轻地在夜里叹气，也许是那个梦让姜流的情绪有了宣泄口，她难得地对妈妈认真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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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其实你没有那么爱我。是这个世界让你觉得母亲要爱小孩，你就以为你应该爱我。我从来没有感觉过你的爱，你也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只是想要扮演好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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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妈妈真的爱她就好了，她原本有机会去学习什么是爱，她的人生因为那一点爱不至于成为毫无意义的烂俗故事。爱有把一切变好的光环，让一切平凡日子都能带上金色的边，但她的人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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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流的人生，是放在故事都足够烂俗的设定，因为家暴都少人能共情，过得好的人和如履薄冰的人不像是活在一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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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没那么爱我，只有一分的爱，要演出十分的付出。我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这样的，我以为别人说出十分的爱我，只是因为喜欢当演员，其实不是爱我。但是我错了，她是真的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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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没有说话，她甚至不反驳一句，也能猜到姜流描述的对象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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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不过妈妈也谢谢你，变成了这么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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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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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流很想扑在行李箱上哭一会，她等待到今天的一句对不起，好过妈妈坚持说是她的幻觉。但她更想魏时有，她还有这里能暂时栖息，魏时有是不是已经无处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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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作为少数只能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才能避免受到更多伤害，更何况她们的命运荒诞地相似，只是魏时有更了不起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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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拥抱魏时有，想要道歉，想要说更多的我爱你，这一切像她乘坐的飞机一样，朝魏时有的所在地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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