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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的手，突然按下了两人之间的某个按钮，她和姐姐之间的立场忽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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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提心吊胆等待审判的人是她，可现在轮到她来审判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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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来得及调整好，上一个“惊喜”她都尚未消化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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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把这件事告诉你。”明井然说话间抓住了她的手腕，像是防止她会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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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然看到她黑似深渊的眼瞳，和那其间不寻常的一点亮光，直觉告诉她姐姐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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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必现在就说，这么快……”她的手腕挣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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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姐姐坦白之前可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心理准备，她不要求姐姐讲“大事”之前像她一样“沐浴焚香”，起码也得坐在餐桌或沙发之上，有一个郑重其事的开场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还一只脚踩着高跟鞋，一只脚穿着拖鞋，模样颇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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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也就是说，姐姐要告诉她的事也许没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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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再一次突破了她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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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明井然说，“我想说的也是，我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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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撞击的梵钟一般在林熙然耳边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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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井然花瓣一样漂亮的嘴唇还在她面前一开一合，但林熙然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整个世界都在她耳中安静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怀疑自己失聪了，她仿佛沉入了幽深的海底，明井然在岸上说话，声音传到水下时，只剩下被暗流冲散的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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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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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毫无预警的，像往热油里倒水一样会瞬间起火的人，会歇斯底里大发雷霆的人，会想断绝她们之间的关系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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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十四分，天刚白，林熙然从冰冷的枕头上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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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她昨晚一直没睡，一边喝酒，一边断断续续地哭了半宿，才导致整个枕套上都是她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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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到天快亮了才眯了一小会儿，昨天明井然说的话在她脑子里钻进钻出，搅得她梦里都是她幻想出来的姐姐和迟衍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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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终于知道了姐姐对迟衍那么执着的原因，但那个故事其实一点也不感人。她想，她还是因为听到姐姐说她时日无多了，才会哭得那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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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然，你也喜欢迟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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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她忽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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