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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笑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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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排练着见到妈妈要说的那些话，没留神，妈妈从窗户里爬出来，坐到了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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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注视着来往车辆，焦急等待，像归巢的小鸟迫不及待要飞回妈妈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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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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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过马路，走到富豪旅馆大大的金字招牌下，正欲抬头，突然，一件巨大的物什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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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声响，“砰”一下在耳边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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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一滩血沫，扑得她满头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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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十几秒，她的耳朵充满尖锐啸响，眼皮沾着不知是碎肉还是脑浆，红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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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妈妈以一种奇异的姿势扭躺在地面，口中不断吐出鲜血，喉咙发出“嚯哈嚯哈”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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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下去，扯着她肩膀晃，使劲地晃，想喊“妈妈”，嘴里却也只有“嚯哈嚯哈”的奇怪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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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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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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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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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直起腰来，紧了紧书包带子，转身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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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走，一直走，走到马路的尽头，走到公园里，走到小河边，坐在冰凉凉的石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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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无知无觉，布得满脸，至此，她终于明白，妈妈为什么让她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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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知道她还会回来，妈妈一直在等她，等她回到富豪宾馆的金字大招牌下，决定死在她面前，断绝她所有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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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捂住脸，她“呜呜”哭泣，心肝脾肺肾都搅作一团，疼得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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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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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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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春天，梧桐树的叶子还没有长出来，树枝光秃秃，爸爸被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撞死在人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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