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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飞快弯腰捡起，逼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道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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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好孩子。”王志勇霎时喜笑颜开，“不耽误你了，赶紧上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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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电梯下楼，江有盈在大门口跟妈妈挥手分别，照例转两趟公交，坐十三个站去农贸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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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鸡店门前，钱多多像只脏兮兮的小哈巴狗，一见人立即摇着尾巴凑上去，“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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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替她接过书包，“总担心你不来了，没被你妈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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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她早上没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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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盈打开书包，惊奇发现，妈妈竟然为她准备了两人份的菠萝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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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发现了吗？她回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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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早了，市场还没什么人，卖菜的小贩还没来，到处黑黑的，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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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这不会是传说中的菠萝包吧！港片里那种！”钱多多咬下一口，用尽全力咀嚼，闭上眼睛认真感受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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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吃！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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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盈回头冲她笑笑，牛奶递过去，“你慢些，别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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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弦月打车一路跟过来的，她躲在一家卖水产的大玻璃缸后面，看她娇养了十几年的宝贝女儿，系着黑色的*胶皮大围裙，从鸡笼里提出一只活鸡，利落宰杀放血，烫毛，才几天时间已经做得那么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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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污水横流，不慎滴落的鸡血弄脏她鞋面，她手臂擦过额头细汗，站得久了，轻轻地跺跺脚，捶捶腰，缓解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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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多事要忙，洗好的鸡用喷枪燎一遍碎绒毛，还要开膛破肚。水和血飞溅在她稚嫩的小脸，她咬紧了牙，手背擦脸，却越弄越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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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过，好自责，沈弦月恨自己没用，拳捶打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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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湿透手帕，她摘下墨镜，蹲在毛乎乎的大玻璃缸后面，“呜呜”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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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啥呢？”卖水产的大哥来了，探头探脑，十分不解，“哭啥呢。”他弯腰去看鱼缸，“没死啊，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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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沈弦月起身，帕子洇干脸上的泪，重新戴好墨镜，朝着活鸡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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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多多歪在躺椅吃完最后一口菠萝包，正嗦手指，“来客人了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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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盈抬起头，那声“你好”像刀片卡在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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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弦月抓着钱多多的手，哭着说：“她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还帮她穿袜子，她没吃过苦，她做不了这种事情的，你快不要让她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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