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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衣捉襟见肘，裤管才够到小腿肚上，鹑衣百结。她正吃力地撑着把大油纸伞，踮着脚够她，想要帮江守君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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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头低下来些，不然我的伞就要够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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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守君被她这声“姐姐”唤得一愣，没说什么，顺着她的话将头低下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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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姑娘一点也不怕人，就那么直勾勾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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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守君帮她接过伞来，欠下身子与她平视，柔声问道：“外面好大的雨，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家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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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找大夫的，我娘在家里休息，她睡了好几日不醒，但医馆不让进……”她声音越说越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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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守君哑声问：“为什么会不让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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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姑娘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眨了眨，“现在到处都是青绳病，他们怕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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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绳病不是瘟疫，不会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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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学着大人的样子拧眉道：“那是当官的说的，是假的，他们只要说楚州没有瘟疫，这样大家无论得没得病就都要被抓去打仗，就和我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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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守君被她的话哽住，摸摸她的头再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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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对这个几岁孩童说什么呢，跟她解释青绳病不是瘟疫并非假事？和她说朝廷罔顾百姓？还是说是自己这个当官的无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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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里敢说。她哪里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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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守君半晌不说话，小姑娘踮起脚，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姐姐，我要先走了，我把伞借给你，等雨停了你还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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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伞借给我，那你怎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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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离这里不远的，喏，就在那里。”小姑娘伸手指向远处一间破败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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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守君牵起她的手，将她完全护在伞底下，轻声哄道：“我会些医术，可以帮你娘看看，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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