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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音理了理略微发皱的袖口：“我毕竟用的是凡人身体，不好直接在阴司里撕破脸皮，要是真把他们逼急了跟我们来个玉石俱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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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里低下头小声嘀咕：“司主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凡人啊，看方才那镇定自若的架势，我还以为是留着后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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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再小声，以顾淮音的耳力也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留后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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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里猛地抬头，看见顾淮音一副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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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袖一挥，青雾弥漫开来，渐渐勾勒出个模糊人形悬在空中，不消半刻，那空中人形露出真面目，竟是遗失在褚源八百年的司主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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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安静，与当年并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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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音撤去青雾，她的躯体缓缓安置在禅房中的卧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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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里呼吸一滞。“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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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音望着榻上自己那空壳子，漫不经心道：“虽说这躯体已经找回来了，但这凡人估摸着我还得当一段时间，哎……只委屈了我附在身上的这小姑娘，等有机会跟她道个谢，送点什么好物弥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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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里心情复杂，感触颇多，但目打量着顾淮音那番话，心里还是忍不住吐槽：就以你现在这落魄的样子，能拿得出什么好宝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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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想不到我活了几千年，最终却落得个负债累累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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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上去像是她随意开的玩笑话，顾淮音此刻神情却严肃：“麻烦你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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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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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还个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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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里莫名其妙：“还什么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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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去江南借了江郡守两匹马，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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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东边北海而来的湿气越过缙云山脉，聚做阴云悬在楚州城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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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与电接踵而至，天上无源之水倒灌入城中，声势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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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以往最繁华热闹的街道上不似往日，除雨点如鼓声以外，人气清冷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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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被抬着的薄棺在滂沱大雨里几进几出，急色匆匆，撒了一地数不清的黄白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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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户户皆有哭啼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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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守君走在街道上被雨浇得透湿，双目发黑，快要呼吸不过来，踉跄几步险些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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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有人伞檐轻撞在她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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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守君下意识回头，只见对方是个仅有几岁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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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姑娘身上发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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