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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青痕加重，嘴里不停念叨“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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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而堂中有细碎脚步声，那声音若有似无，踩在地上不踏实，更像是轻缓“落”下来，正由近及远不断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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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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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林疏桐耳力极好，听得她身上一阵泛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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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伏在房梁上的婴魂此刻窦然炸了毛。心中剧烈的恐惧带动着整个房屋不停颤动，险险要将这震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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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音。”林疏桐下意识抓住她的手，明明自己声音都控制不住地轻颤。“你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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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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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音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但这婴魂反应这般大是她没有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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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脚步声愈靠愈近，出现在房门口那人，面如死灰，身如枯槁，正是这孩子念了一夜的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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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上碗盏止不住叮铃哐啷响，房梁黑气愈发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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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音无声剜它一眼，示意肃静。那鬼婴果然默不作声立马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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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手捂在林疏桐双耳，“没事的，我问他几个问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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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动作像是捧着她的脸，连带着两颊温热。林疏桐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默然保持着这个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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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音仍捂着她的耳，侧过脸来向那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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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头七回魂确有其说，但你这般毫无顾忌出现在生人面前，未免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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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也不言语站定门边，伸手向二人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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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已明，没有要走的意思。过了这夜，他没有可以入轮回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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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躬身垂手不愿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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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虽此生清苦，但无疾而终，还有后嗣血脉留存世间。是因何怨念执念人间不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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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鬼逗留人间非我所愿，只因我魂无归冢才不得安宁。往日只觉身似处洪流，灵台乱如麻，特择今日清明时，来望一望我那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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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嗓音呕哑，如锈铁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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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桐被他窦然出声吓得一激灵，顾淮音将她耳朵再捂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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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捂得再紧也没有用，她耳力这般好，二人对话一字不差落入自己耳朵里。但脸边这双手，确实让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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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桐不动声色将盖在这孩子身上的被褥拨了拨，露出一张红彤彤的小脸，青痕在这张小脸上不着痕迹爬地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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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林大夫早将你尸身安置，树下坟茔尚在，哪来魂无归冢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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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轻摇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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