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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夜里,清平堂不似往日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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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民间回魂夜的说法是否属实。这孩子夜里高烧不退,哭喊叫嚷着说看见祖父来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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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空空荡荡,连一贯藏在房梁上的亡婴也没有出来闹腾,哪里还有别的鬼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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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法子都试过了,无论喝药扎针这烧愣是退不下来。生平难遇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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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三更时,林疏桐还拖着自己病体,在床边轻拍着这孩子的背安抚他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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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嘴里不肯安分,不停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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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音实在看不下去,刚想把这人拖回去休息时,倏然发现身边这孩子颈部面上似乎有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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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紫色脉络明显,在她身上倒显得狰狞。按理来说,这孩子年纪这般小,怎么会会出现这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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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林疏桐就算眼睛看不见,诊脉的时候也应该触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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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音伸出双指,在孩子面上经络突出明显处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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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凸起,并不是血脉扩张,倒像是仿着脉络走向纹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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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林疏桐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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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桐,这孩子恐怕不是用普通医药可以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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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桐一怔,收了轻拍在孩子后背上的手。“这病症确实棘手,但淮音这话作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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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鬼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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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疏桐前十五年里,身畔终日有鬼婴作乱。她没亲眼瞧见过鬼长什么模样,但真切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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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她自然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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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世上神神鬼鬼又如何?无胜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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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音的意思是说这孩子高烧不退是因为有鬼怪作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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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桐摇头不解,“我见识狭隘,只知亦步亦趋刻板例书行医,但所遇之病皆有源,药皆有理。鬼神之说我实不敢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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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痕拢脉,人魂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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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身上哪里是病症,分明是邪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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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能算作疾病,这孩子身上缕缕青痕,分不清是蛊还是咒。恐怕不是人间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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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间物,还能从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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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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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褚源真是冲着自己来的,现如今自己身如凡人,何必大费周章先从无辜孩子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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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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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顺着经络生出来的……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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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天明时,清平堂里仍诡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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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在床前又哭又闹,被病痛折磨得不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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