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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后松了半口气，另外半口气还不上不下咽在腹中，捧着桌子上两个棋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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罔悬不紧不慢，用两根修长手指从棋奁里捻出了一片扁扁的，薄薄的，四四方方的东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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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黑棋。”这玩意无论是从触感还是视觉上都是惊世骇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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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的对吗？”罔悬半是打趣，侧着头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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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小子还没什么眼力见，认真地回答着她的玩笑话：“是黑棋，这算能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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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罔悬张口，这人又口齿不清，慌慌张张地解释，“我，我是剑灵，除了用刃锋利些也没别的什么巧劲，只能这样了……等改天我再给司主磨一副规规矩矩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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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这少年眉眼低垂，面上表情自责又难堪，不太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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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感慨，“能用，反正都是放在棋盘上的东西，方的圆的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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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不算安慰人，少年心烦意乱还困在这两盒方方正正的棋子上。等坐在椅子上的人走了，自己对自己小声嘀咕，“没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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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明，晚间无虫鸣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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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冥天池到淮水路途遥遥，对于这位鲜少在陆地上走的小鱼妖来说实在有点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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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磕磕绊绊，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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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这是她独自一人在外面度过的第几个寒夜。羽衣仍洁白不染纤尘，看上去就没那么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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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丝不苟的地照着云雁仙的话找到了北海，并没有找到它说的岁天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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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皆是如此，正打算无功而返时，倒是在书上找到些许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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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说：“妄求海上仙所，问泛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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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这书中最喜欢故弄玄虚，把简单的道理说的玄乎其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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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水音”无非就是海浪撞击岛屿发出的声响，可这涉世未深的小鱼妖会错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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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北地少梧桐，多生梨树。她择了最称心的野梨树仿照传统古琴做成琴身，捻来淮水做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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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着她见过的世俗琴师，奏“泛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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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学过“宫商角徵羽”，自己摸索着曲调在北海前奏了一整日，也没见什么用处。抒发出自己不畅快的心境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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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水前百无聊赖弹了两声，心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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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谬言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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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要入冬了，再待下去就不能在大雪封山前回北冥，顶多顶多明天返程，她心中落寞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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