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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晋闭着眼睛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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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介怒极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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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是打算‘布衣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么？这匕首面前的要是皇帝也就罢了，后人少不得给你冠个侠士的美名。可你不顾性命去杀区区一个陆寅，就为朔州百姓对你感恩戴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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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介，不可胡言！”这话从谢晋嘴里脱口而出，他后知后觉自己直呼了柳子介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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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失言，请大人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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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无疑火上浇油，偏偏他自己还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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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句‘草民草民’，你很喜欢跪伏在他人脚下吗？那我倒不如成全你让你入贱籍，你大可回你的朔州行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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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晋知道他现在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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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介说出这话以后也后悔了，缓了好一会，强咽下心里那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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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先住我这里，五日后要么你回朔州继续当你的教书先生，要么我同你一起下朔州衙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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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是我连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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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介冷哼一声拂袖走了。“呵，觉得对不住我，但心里没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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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堂前，仅留谢晋一人立于其中，目光送着柳子介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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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上雀啼清，云色慢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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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府署，门外来信策马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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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地笃立石阶上，上面人翻身下马急匆匆往府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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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寅立在堂前，他懒散一手托腮，一手用一杆精致小巧的木杵逗弄鸟笼中红嘴蓝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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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不急不躁：“何事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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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朝中来消息，阖江司马请旨让陛下调查朔州赈灾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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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寅头也不抬。“怕什么，我爹是当朝左丞相，届时自会有人为我兜底，几百两白银而已，难道还填不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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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但据传言说左丞大人在朝堂上并没有其他动作，小的怕……怕丞相不知此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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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寅把手上鸟食杵扔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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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即刻书信与我父亲，你来代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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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水神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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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音立在供台一侧，曲着手指轻叩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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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厘面色肃然立于她身侧，虔诚道：“八百年前司主误入褚源，被亶渊器收没周身术法，后在人间再无踪迹。众人忌惮海神嬴鲛，不敢擅闯其中，也不知司主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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亶渊器可容纳世间众物，为海神嬴鲛神陨后鳞片与白骨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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