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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奕在她身侧坐下，十分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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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安慰她，可实在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在寂静无声的痛苦面前，语言太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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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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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奕很纠结地掐着指尖，偷偷用余光去看段若溪，喉咙滚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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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在她开口之前，段若溪轻轻抬眸：“别劝我，小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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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奕低垂着目光，又去压鼻尖，良久才说：“你能不能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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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星的病我来想办法，我已经有思路了，我们换一种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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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么报仇，我帮你，但你不要把自己的命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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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和段若溪对视，又重复了一遍，“你别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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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耿直得有些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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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朋友也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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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段若溪不在了，就不会再有人教她做好吃的甜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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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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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无定都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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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若溪抬眸凝视着方奕片刻，缓缓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触手冰凉，毫无活人应有的温度，继而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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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很害怕吧，没事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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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我手上沾染的人命太多，才报应到了我妹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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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还那么小，她懂什么呢？我们好不容易才等到合适的供体，手术很成功，主治医师都夸我妹妹很乖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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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颤颤，说不下去了，但也没有哭，只是像一尊塑像一般静静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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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奕注意到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本《圣经》，黑色封皮，金色字体，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光亮，是被手指一遍遍抚摸出来的那种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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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上面的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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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若溪说：“有些事情，我必须亲手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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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奕很想再说些什么，但女人的表情太过于悲戚，仿佛世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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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的喜怒哀乐始终围绕着妹妹展开，偶然间说起做甜点也是因为妹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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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小时候对甜食情有独钟，尤其是幼儿园提供的餐后甜点。那不过是小小一块廉价蛋糕，偶尔还会有一些饼干，搭配着温热的牛奶。这样简单的组合，却能让她高兴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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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常常偷偷用餐巾纸将那些模样奇特的小甜点包好，小心翼翼地带回家，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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