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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乌笙载着萧冉，一行人风驰电掣地跑了半宿方才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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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明，星子稀疏, 大家停在河边休息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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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下了马，起手去扶人, 手心里摸到一片灼炙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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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皮莫名地一跳，可抬眼看去, 萧冉却似乎更精神了些, 一面冲她笑一面跳下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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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两个时辰, 我们进城去找个郎中来。”林忱声音很低，仿佛怕高声一点就要像惊走林间鸟雀那样，把人的魂也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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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把头静静地靠在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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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她笑着呢喃，“数日不见, 变啰嗦了呀。不必这么担心, 从前府里的阿婆说, 高热时要喝滚水, 你去帮我取一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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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去了，她便虚浮着脚步走到河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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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弯腰拄着臂, 觉得自己应当还好，可还好还好，手背上便啪嗒啪嗒地被滴上红, 一摸, 就像被扯入了漩涡，意识不由自主地往天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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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涧凛冽澄明，天上的华光也逐渐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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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的边缘由月白薄发成了赤红, 越靠近中心的地方越淡, 仿佛被稀释氤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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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用敞口的陶器盛热水, 正待起身，河水的颜色也给霞光浸染了，淡淡地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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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多管，回身走向不远处，绕过那块大石头，看见萧冉倒在河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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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那陶碗烫了她的手，一整个跌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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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怔、而后又发狂，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跑过去，身后的兵士跟着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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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搂住萧冉，迭声呼唤，却怎么也止不住她口鼻处流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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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知道土法子的兵一拍脑门，一伙人慌乱地将巾帕浸到寒凉异常的河水里，再蒙到萧冉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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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只是不动，仿佛身上的力气都给人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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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嘈嘈切切的，眼前也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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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办…快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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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啊，这一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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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的背脊仿佛给这些声音压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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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都是旁人在问她怎么办，可现在，她真的很想有个人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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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摆了摆手叫人都散开，把头碰在萧冉柔软的腹上，血流的声音很微弱，但终究还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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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默然片刻，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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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惊，连忙合力助人架上马，林忱在身后环抱着这具身体，大恸之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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