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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落草为寇不归的山路, 心里大抵是有些苍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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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苍凉很浅，也不像文人豪客那样表现为华章与刀光，可到底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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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山上，山匪将他们安置在一处草堂子里, 李仁又见到了两个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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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带人的这两个不一样, 他们身量矮、鼻子塌, 一般人或许会将这点细微的差别忽略, 可李仁见多识广，一眼分辨出这是两个瀛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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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在海上就见过来自瀛洲的浪客, 他们惯用的是刀，一人一刀，可抵蛮人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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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路的山匪不打算说什么, 只拿了衣裳与他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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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撑起胆子搭话, 两个粗壮的山匪看也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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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人都换完了衣服，他们巡看了一圈，觉得满意了, 才道：“先吃馍馍, 吃饱了, 过了今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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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可谓豪横，仿佛一点也不担心这么多人的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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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李仁有过许多猜测，最终也不过落到这么两条路上来——一是景阳寨不缺粮，要么是提前囤的，要么是从官仓大户手里抢来的，二来就是寨主不需要操心他们这些人的口粮，毕竟过了今日没明日的死人是不用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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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盘算着许多道道，可饿得眼放绿光的灾民们没空想这么多，虽然进山前每个人已经领到了一个馍馍，可大灾之年，每个人的肚子都像是无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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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饱着肚子的是李仁，但他一点也不嫌弃馍馍难以入口，一边同其他人一样连噎带拿，一边凑到带路山匪的跟前，殷勤道：“新来了这么多人，厨房恐怕很吃力吧，我原本是厨子来着，让我去帮忙，保证爷们儿吃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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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路的原不屑于同这群饿疯了的泥腿子说话，不过听他大言不惭，还是忍不住嘲讽道：“你倒怪机灵呢，饿老鼠进粮仓，你自己说你是去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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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仁就得为自己正名了，他道：“这可不是说笑话，大江南北我都跑过一遍的，哪里的菜都上手哩！尤其是青海那一片我待过好多年，连瀛洲那么生僻的地方来的客船都说我手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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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路的正准备叫他吃个拳头，叫他闭上那张夸夸其谈的嘴，伫立在门一侧、沉默许久的瀛洲人却侧过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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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寨的二把手姓斋藤，可大梁没人听说过这个姓，而且念起来怪里怪气的，所以只根据他自起的名字，叫他“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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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他远渡重洋的那些瀛洲浪客倒会遵照旧例，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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