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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指了指四下：“平城民风保守，适龄贵族女子少有上街走动而不遮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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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笑意更深了，面皮好的女子天下比比皆是，但要若非从小养起，气质上难免短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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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她一打眼便觉得不同，如今看来果然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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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不怕我？”她更进一步，倾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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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比她矮些，这样不抬头便只能看见她胸口至右肩处绣的一支黑色花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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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难免陷入尴尬，退后则更加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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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默然不答，面上却并不是尴尬或羞怯，而是一种淡淡的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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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注意到了，于是退开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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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这种倦怠感，她想。这个萍水相逢的孩子，似乎很讨厌人间，讨厌看见的一切，以至于不顾礼仪尊卑，有种近乎自毁的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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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假意歉然，后退了段距离，转而问跟着林忱的两个老姑子：“我说要拜访不是假话，家中有长辈孺慕佛法，想要请一尊菩萨来，正不知哪个寺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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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原跟着掌事，最能辨别富贵，急着说：“那自然是我们香山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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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搭着话，自然而然地跟她们一路往前走，林忱只好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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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一路走到近村口的分岔路，林忱才打断道：“大人若是有心，最好择个良辰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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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不让人再跟着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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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惋惜地叹了口气，浅棕色的瞳孔中却淌出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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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那只好日后再叨扰了。”她说着，从青萍手里抢过来一串冰糖葫芦塞到林忱手上，温柔道：“我见你暗暗瞧了好几眼，想来必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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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怔了下，用手托住那层油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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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天气温暖，我从未见过这小吃，这次买了些带回去，也给长辈尝一尝。”她微微弯下腰，撩了撩鬓边碎发：“好东西人人都爱，小师父千万不要觉得我唐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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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道：“我也是会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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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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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忱咬了口外面的冰糖，甜蜜与冰凉一同化在口中。她小时候常缠着徐夫人下山，就是为了这口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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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瞧了眼萧冉，终于收敛了些不耐烦的心情，温和地道了句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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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后，青萍挽着自家小姐问：“您真要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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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道：“自然。涟娘不是总说平城的寺庙灵验，要请一尊佛像回上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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