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在书卷中生了野心,挣扎着弄脏了这一幅白素。”
“女郎,脏了就是脏了,世人都看在眼里。嘉名难立,可恶名的传扬,却容易得很。我争来争去,不过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长,实在是累了。”
“左右我也没有父母妻儿,也不是非要那清白名声,不如索性弃了这些,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
郗归直视宋和:“如先前那般,好生做一方父母官,也是实实在在的功绩。”
“不。”宋和仍旧摇头,“女郎,归根结底,我还是一个贪心的人。人这一生,若不能轰轰烈烈、痛痛快快地活一场,又有何意趣?勤勤恳恳地待在穷乡僻壤中做事,我不是做不到,只是不甘愿。”
“我自小便畅想着出人头地,如今既然不能搏个贤名,那骂名也不是不行。”他认真地与郗归对视,“女郎,我不要此世的赞颂,而要青史的镌刻。纵是被人嘲笑,被人误解,我也要轰轰烈烈地、留在北府军的历史之上。”
这是一条谁都未曾想过的道路。
鲜花着锦的背面,总会有腐烂污浊之事。
自利是人的天性,郗归非常清楚,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志同道合,更不是所有志同道合者都能始终初心不改、携手并进。
“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这本就并非寻常人能够轻易达到的境界。
对于更多人而言,“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才是不断修行的必为之功。
北府军如今的确比太昌三年增添了许多实力、扩充了势力范围,可却也面临着更多由内而生的风险。
教育、整顿、监察、巡视,这些一直都存在,顾信做得很好,可精力终究有限,郗归也因对他寄予厚望的原因,暂未允许他使用太过激进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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